《青春世界绿树红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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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一个小镇上读的初中。学校在镇外,后面是一带高坡,坡上长满了细密的白桦树,坡下是一条细细的小河,清清亮亮地流向远方。
操场南面靠近围墙处,原是一个垃圾场,如今长满了高高的蒿草。那时每当出课间操时,都是我们最难熬的时间,因为我们班正靠着那片荒地,风吹过来,难闻的气味便弥漫开来。于是我们对出操有了本能地抵触。
我们基本上都住校,我是从县城里来到这儿的,在三班有个女生也是从县城里来的,她叫曼洁,我们认识得很早。青春的情感就像白桦林下那条小河,挡也挡不住,即使在学校的严格管束下,还是潺潺地流淌出来。每天的黄昏,我们都去坡地上的林中散步。那时曼洁常坐在河边吹笛子,悠扬的笛声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心。后来,在树干上开始有人名出现,常常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名字并列在一起。我们都无言莞尔,也没有人议论。
有天中午,我们正在教室里闲聊,忽然曼洁在外面叫我出去。我出去后,她一言不发地向前走,我只好跟在后面。她把我带到了南墙下的荒地,我看见地上有两把铁锹,她笑着说:“半小时内,我们要把这里的蒿草清除干净!”我们便干了起来,半个小时后,这里已是一片清洁了。把蒿草扔到墙外,曼洁又跑回宿舍,抱来一大捆花苗。我们把花苗栽上,浇过水,曼洁已是气喘吁吁的了。她一直是一个安静的女生,安静得像林中淡淡的阳光。
3个月后,夏天正浓的时候,南墙下已是花团锦簇了。再出操时,花香阵阵,远望北边坡地上的白桦林随风轻舞,心情便无比地舒畅。
那时我常约曼洁出去,或者在南墙下的花丛中边走边聊,或者在白桦林中轻迎着微微的长风,有时就坐在小河边,无言地听着她的笛声和脚下的花溪潺潺一起流淌。是的,我很喜欢她,喜欢她的静美,喜欢她在阳光下静静地绽放着的美丽。可是在一起的时候,我从来不敢说我喜欢她,我们谈论的只是学习或者校园里的事情,更多的时候是无言相对。我多想走进她的内心世界,多想了解她青春世界里美丽的一切啊!
那一年中秋节的晚上,我和曼洁爬到坡顶去看月亮。坡上静静的,只有细细的风吹拂着头顶的叶子,坡下的小河闪着银光流向远方,依稀可以闻到校园里飘来的花香。月亮上来了,又大又圆,澄黄晶莹,天上没有一丝云。望月不语,我的心忽然涌起一阵感动,转头去看她的脸,她仰起头来看着我,所有的星光月色都溶入她的眸中,一瞬间我有一种被洞穿了的感觉。所有的心事都涌上来,面对这张洁净的脸,我想吐露内心的一切。可是开口后却成了毫不相干的一句:“你看,今晚的月亮多圆啊!”望着月亮,她极轻地叹息了一声。低头间,看见我们的影子排在一起,心里忽然就释然了。只要共享过今晚洁白的月光,只要月亮曾将我们的影子系在一起,便足够了。
后来,毕业后我们便都奔向四方,再也没有了彼此的消息。许多年以后回望那一段葱茏岁月,有美丽的白桦林,有清澈的河流,有随风摇曳的花朵,还有,岁月深处那张浅浅的笑脸。
那些绿树红花,永远在我生命深处静静地芬芳着。那夜的月光,照耀着我生命中所有的路途,而天空中的那轮满月,就是我们无怨青春中明明白白的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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